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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飛小魚/圖與文>

2010年1月5日,下午1:08分,拍攝於台北市.中崙菜市場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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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昨晚,我的思緒就又開始不受控制,亂亂紛飛起來。

打算今天無論如何要去菜市場,買那家只有週一、週二才來賣,有多種口味與變化,生意超好的潤餅捲來吃,想著想著,竟然輾轉難眠,躺在黑夜裡,心裡竟然一片淒然,淚水就那麼毫無防備,從眼角兩側滾落,無聲無息地,只是輕輕淺淺的,沒有讓自己過度發酵與渲染那突如其來的情緒。

我知道,那是一輩子也切不斷的悲傷,而且,時間隔得越久,我的哭點越來越低,只要碰觸到關於親情這樣的「議題」,對媽媽的強烈思念,以及對天才老爸的不捨與無能為力。一直以來,在家人面前,我總是表現出很獨立堅強的一面,畢竟從大學畢業後,我就一個人拎著一卡皮箱,獨自流浪到台北來打天下,這一別,從此就遠離了自己的故鄉,在台北生根,發芽。

我在這個忙碌而冷漠的城市裡,很努力地奮鬥著,就是那樣孤伶伶一個人,沒有任何關係與庇蔭(爸媽在南部相對比較有”勢力”啦!在我們那個鄉下地方裡,蘇教授與謝老師教過的學生,差不多也可以用桃李滿天下來形容,在橋頭可也是響噹噹,嚇嚇有名),完全只能靠自己一個人闖盪天涯。或許是因為身上有著拚命三郎的血液,我一頭栽入高速運轉的職場裡,像顆陀螺航轉個不停,回家的次數越來越少,少到,甚至連全家團聚的節慶,在高雄的家裡大大小小齊聚一堂的時刻,總是少了一個離家很遠的我。

就這樣,那讓我很想念的清明節潤餅節,完全、徹底,消失在我的生活中。究竟最後一次吃到是什麼時候?10年,還是15年,或者是更久?已經完全不復記憶了。

直到很久很久以後,我才搞清楚,原來潤餅跟春捲其實不一樣,它們最大的不同是,一個用「捲」的,一個用「炸」的。就像我一直以為,金針、金針花跟金針茹其實是同一個家族,直到我2004年去了六十石山賞金針花,才知道自己鬧了好大的笑話,而且,還把笑話給寫下來了──【戀戀金針花】我愛金針一族

我也終於明白,原來台北人並沒有那樣的習俗,我們會在清明節時,媽媽會煮上一桌滿滿的菜,有煎得薄薄的蛋皮然後再疊起來再切成一條一條的煎蛋,有豆芽菜、高麗菜、紅蘿蔔絲(有時有)、豆乾絲、肉絲、小黃瓜絲,最最重要的是,要有花生粉跟白糖粉和成的必備的佐料,當然,最重要的、最不可或缺的,就是要早早先預訂好現做的薄薄的潤餅皮。

最開心的時刻,莫過於我們自己動手DIY這件事,你可以挑自己喜愛的材料,來製作自己專屬的潤餅捲。我總是貪心到最高點,拚命塞個不停,把材料疊個像座小山,費了好大的力量才能捲起來;但總是吃不到一半,裡頭的水份就開始滲出,然後要拿碗來接住,才有辦法吃完。最妙的是我可惡的凱弟,他從小就有怪僻,吃任何東西都愛吃皮,舉凡水餃皮、湯圓皮、潤餅皮,而且,我們都會用皮跟他換餡,尤其是好吃的鹹湯圓肉餡,真是賺到了。但潤餅皮就不一樣了,壓根不夠吃,皮就會被他一張接一張吃掉,每次我們都會為這個吵翻天。

多麼歡樂的回憶,那是我在橋頭老家的廚房那張不怎麼大的桌子,記憶就停格在那裡;搬到楠梓以後寬敞開闊的廚房以及那張可以轉動的大理石桌,再也沒有那個畫面存在了。總是嚷嚷著,好想念媽媽的潤餅捲,總是說著清明節一定要回家,結果,一年又一年過去,我終究沒來得及圓這個夢,媽媽已經走了,再也嚐不到那樣的味道了…

一直沒跟哥哥(我家手藝最好的廚師)提出這個要求,聽說,高雄家裡好像也沒再弄過。曾經跟一個很會做菜的好朋友吵個不停,要她為我弄一桌菜,重溫自己DIY潤餅捲的舊夢。可惜好友當上媽媽後,就忙得不可開交,沒有再像以前逢節慶拜拜時,就會打電話來說:『蘇小魚,來我家吃飯!』(有啦,她現在還是會準備拜拜的大菜,但有很多都是買現成的,應該不可能為我弄上一桌料理。幸好,有個非常貼心的好朋友知道我這個強烈的渴望後,已經跟我預約好,只要時間橋出來,就要讓我重溫一頓有媽媽味道的潤餅捲大餐。

昨夜,想起潤餅捲的故事,想起了媽媽,那無聲無息滴落成兩條小河的淚水,在夜裡風乾了,帶著深深的思念,入夢。今天,在這個有著川流不息人潮的小小攤子,只用了小小的30元,換來我大大的滿足,我真是愛吃潤餅捲呀!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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