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魚的露台

＜飛小魚/圖與文＞

2010年8月8日中午12:09，拍攝於高雄家裡。

這張，是調整過後的姿勢。第一個動作，更好玩。
天才老爸，給媽媽看的副刊，以及，我的小白機，此時此刻，這裡有三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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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才老爸又在他的"寶座"上，睡著了。

噓，我躡手躡腳，趕緊跑到房間裡把小DC拿出來，對準他，拍了起來。哈！那隻瘦到像孩子般的腳，以那麼好笑的姿勢，擺放在桌子上，頭歪斜了一邊，透露出他睡得正熟，我心裡悄悄逸出一朵微笑，笑中，有點兒心酸。

他慣常坐的椅子上，擱著他翻閱完畢的聯合報；桌子上，依舊平躺著一張副刊，兩年八個月了，老爸仍然保存這個習慣，把副刊抽出來放在同樣的位置，那是為媽媽準備的。媽媽就這樣，在另一個時空裡，陪伴著他，他也如此深信，媽媽還是一如往常，坐在那裡看她最愛看的副刊。

偌大的屋子裡，多數時候，這層樓只有老爸一個人在走動著。陽光灑落，把他的身影烘托得有點寂寞，難怪他總是常常掛在嘴上，「爸爸老囉！就快要回去了。」聽了又怒又氣，想罵他，只怕兇了他之後，自個兒又會躲起來偷偷哭泣。在遠方的我，又能給老爸什麼樣的陪伴，明瞭他心裡頭究竟承載了幾多愁？

老人家一輩子改不掉的毛病，總是喜歡操煩，擔心這個，煩惱那個，很多事都會往壞處想，明明是該享清福，拋開一切過著他美好而無憂的退休生活。只是，少了那個依賴一生的伴侶之後，老爸的生活頓失依賴，找不到可以著墨的地方，於是，所有重心全部往子女、孫子身上移轉，老愛叨唸個不停，搞得已經長大，很有自己的想法又超有自我個性的孩子，一見到他就想逃，怕阿公又要數落功課如何又如何了。

苦口婆心勸他，叫他不要費心，不討好又顧人怨，這樣得不償失哩！我跟老爸保證，這些孩子們的事就交給我，至少，我自己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，也是一路既叛逆又反骨，執意要走出一條完全在他們期待之外的路。這麼多年下來，倒也揮灑出還算多彩的人生，我也很爭氣哪，並沒有丟他們的臉，也沒讓他們失望，雖然，以前的我著實讓他們傷透腦筋，完全拿我沒輒。

看著熟睡的老爸的照片，寫著寫著，數度又有淌淚的衝動，現在的我哭點很低，禁不起一絲撩撥。可幸好，我注意到老爸的寂寞，以及他急速蒼老的容顏，跟自己說，要花更多心思在他身上，我能做的也只是這些，而我，真的這麼做了。

父親節的這天，我跟我的天才老爸，在客廳，上演這一幕，無言的對話。
這是我一個人獨自在北上高鐵列車上，跟自己對話的內心戲。